短篇集

星海之夢

七人的魔法使者

時空博物館

第四次工業革命帶給人們的,是無法想象的科技。在這個時代,人類可以到達那些星系的邊緣,前往謎一般的過去,學習一張填滿的元素周期表,看到常見的相對論效應……第四次工業革命,也被稱為「時空革命」。

在大約五十年前,時空革⊥命的高峰期已經過去。就在那一年建立的時空博物館,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全人類的聖地。如果你沒去過紫禁城、盧浮宮、大英博物館或者是華盛頓紀念館,那僅僅說明你對那些古董不感興趣。但如果你說你沒有去過時空博物館,那你只能是一個偶然穿越過來的遠古人。之所以不說你是外星人,乃是因為就連來地球參觀的外星人也必定會來這裡。時空博物館的盛況可以想象。

一個沒有主權的太平洋小島,就是時空博物館的所在地,它並不屬於任何國家。建築的風格,景觀的設計,展品的介紹與整體的布局,都十分的完美。時空博物館建立了五十年,可很少有人表達過自己的不滿。

而曾經的我,就是那很少的人之一。

鎮館之寶·蒸汽機車

第一次來到時空博物館的時候,我剛好十二歲,小學畢業。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這裡的確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各種科學的歷史,著名的科學實驗,偉大的科學家,在這裡不僅有介紹,還可以體驗他們的經歷。在嘗試了不少那些曾經轟動了世界的實驗以後,我興致很高,便走進了那個壯觀的建築物——據說那裡展出的,是整個時空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進去之後,我失望了。除了中間的玻璃櫃裡停放着一輛巨大而又破舊的蒸汽機車,別無它物。

灰黑色的牽引機頭,淺綠色的車身,斑駁脫落的烤漆。已經坑坑窪窪的表面上居然還有不少窟窿,這些窟窿周圍被扭曲的鐵皮,在燈光下閃閃發光,與那灰色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從那有一塊沒一塊的玻璃窗里能看到腐朽斷裂的木地板,無疑讓它顯得更為破爛。

你可以想象一個興致正高的人見到這樣的東西是何等的沮喪——尤其是這玩意兒還被稱為鎮館之寶的時候。當時的我大聲地表達了我的失望,乃至對這件展品的侮辱。在他人鄙夷和不滿的目光中,母親滿臉寫滿了抱歉,匆匆地將我領了出去。就在我們即將離開時,一位工作人員告訴我們,館長想見見我,時間是晚上十點,地點就在存放蒸汽機車的展館。

對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來說,時空博物館的館長就是那種需要我們仰望的高高存在,尤其是對於喜好自然科學的我。當我晚上十點鐘到那裡的時候,館長已經在等我了。

展館裡,燈火通明。

一位有故事的館長

「走,我們進去。」他走過來,很和藹地對我說,「很想知道,為什麼我叫你來?」

我點點頭。我知道自己上午的無禮,但他並沒有想象中的嚴厲。我這才抬起頭來看着他。

館長是一個很老的機器人,黃銅色的身體是那種很久以前的簡單球棍式,很瘦,還有些駝背。他頭上戴着一頂深色的帽子,脖子上繫着一根藏藍色的領帶。畢竟是在他身邊,和全息圖像的感覺有着很大的不同。

「呵呵,坐下吧。」他說着,地上便出現了兩把椅子和一張小茶几。

「我注意了一下,你所進的都是那些科學性很強的展館,所以來到這裡只是看到這輛蒸汽機車,再就是一些圖片和文字,很失望,對嗎?」

我並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只好點點頭。

「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他說着,臉上突然煥發出了一種光彩。

「在大概一百五十年以前,當時的我還是薩布羅的司機……」

「什麼?」

「這台機車的名字,C-22-36。我是這樣叫它的。」說着,他深情地抬頭望了一眼那玻璃櫃中的機車。那眼神里充滿了太多的感情,十二歲的我說不出那是什麼,只是覺得那是的他好滄桑,應該在一旁保持沉默來尊重他。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兒了。」館長摸摸頭,笑了笑,說,「你應該知道,在一百五十年前,時空革⊥命剛剛開始。與薩布羅同一批的蒸汽機型宇宙飛船(以下簡稱SL,steam lokomotive),都是時空革⊥命的先驅。那時候,可是極其的熱鬧呢。

「不過到了後來,大概五十年前,任意門被發明了。薩布羅也老了。時空革命過去了,SL也就成為歷史了。」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很平淡,不過裡面卻透着一絲淡淡的悲傷。

他拿出一個很精緻的木盒,放在茶几上,很小心地打開。我伸過腦袋去看,只見裡面靜靜地躺着一張以星海為背景的車票,上面已經打了孔,顯然是用過的。我仔細看了看,發現上面寫着「紀念票」,便抬起頭來,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館長。

他苦笑了一聲,才說:「這是SL的停運紀念票。」

我愣了一下。

最後一次運營了故事,娓娓道來。

昔日的榮耀

「一百多年了,終究還是來了啊。」

他用手輕撫着那些操縱杆,那些儀錶盤,那些零件,那些管道,還有那個鍋爐——裡面,爐火不安地跳動着。

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苦澀、哀傷、悲痛已經不能形容SL機組的這班人馬了。的確,人類大體上都是喜新厭舊的。可是對於他們而言,卻像是被一盆冰涼刺骨的水,從頭頂,緩緩地澆下來。,慢慢結冰,很冷,很冷。

「以後會寂寞吧。」站在月台上的站長說。

「是呢。」他苦笑着說,「希望這次不要留下遺憾吧。」

「唉,每次都這麼說,結果呢……」站長搖了搖頭。「前方,側方都準備好了!」

「好!出發了!」

依然是那樣的專業,一絲不苟。有人曾經這樣說:寂寞,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寂寞。

薩布羅發出了一聲鳴響,冒着蒸汽離開了地面。

最後一回,不知不覺,這樣快就到來了嗎。他不由得想起當時薩布羅剛剛下線的盛況。

……

人們並不知道SL的出現帶來了一個新的時代——儘管這是一百年以後最基本的常識。他們只是知道,自己可以花一筆不過的錢,去木星旅遊一次。原本用於軍事重工業的SL開發的民用的項目,自然是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那時候的薩布羅是嶄新的,精光錚亮,被大家精心地護理着。每一次的旅行,它都非常努力。鍋爐里,生命一般的火焰從來都不會停止。在那個排隊都很難買到票的時候,大家都很開心呢。

我不知道他們還有過這樣熱鬧的歷史。但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最後一次運行

使用了那張票的,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少年。臉圓嘟嘟的,聲音也很可愛。他帶着一副眼鏡,一副老實的樣子。他的名字叫大雄,還有他的三個同學,見到從天而降的SL不免很新奇。雖然只有一張票,可是多幾個人有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都是最後一次了……

車長,也就是現在的館長,從機頭下來,還是那樣幾句例行公事的話。像這種少年,是不會對SL有什麼感情的。唉,只是可惜了這最後一次,都不能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麼。

一聲鳴笛,一股煙霧,薩布羅便踏上了它最後的一次旅途了。仍然是以華麗的姿勢離開地面,在人們看來是很平常的事情,卻被這幾個少年稱為「雖然不甘心,不過確實厲害啊!」或許,這是那些過去的人們乘坐的唯一好處吧。

風從窗外掠過,在幾個人的衣服上留下了層層的漣漪。他們興奮地向外招手,臉上寫滿了笑容。不管怎麼說,有了這些,薩布羅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很快就到了那星海之中。

「土星好大啊。」「就像牛奶糖。」「滿天繁星,美極了。」這便是孩子們的語言,沒有過多的修飾,而是直接的表達。車長不禁嘆了一口氣:「要是我們那個時代的孩子也對這樣的星海有如此評價,那該多好啊。」

可惜沒有。那時候的孩子,包括我,早已對這樣的東西失去了興趣。只是因為實在是太過於常見了。只有曾經失去,才會體味幸福,就是這個道理吧。

一號車廂的電燈又壞了。他正準備去修理,可是沒想到開啟那扇老舊的木門的吱吱呀呀的聲音,卻加深了裡面已經被黑暗嚇壞了的少年們的恐懼。燈修好了以後,那個叫胖虎的孩子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帶:「駕駛室空空如也,都沒人駕駛!」

看來這些過去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在某個方面也挺讓人鬱悶。不過這當然也是一種炫耀的資本:「當然了,是自動駕駛的。這是22世紀的蒸汽機車啊,當然是這樣了。你們不用在意。」說着,他還笑了幾聲,也不知是自豪還是苦澀。

「但是,為什麼車廂里一個人也沒有呢?」

還是提到了這個問題啊。他想,還是接受現實吧。「是因為沒有人要乘坐了啊。」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因為『那個』的緣故……」

這時,車廂又晃動了一下,發出了那種朽木扭曲的古怪聲音。

「哎呀,又來了。真是的……」他提着燈,走進了駕駛室。

那一份溫馨

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天狼星站停靠,稍稍休整了一下。除了鐵軌和幾間平房,別無它物。也難怪那些少年會說:「厲害!居然什麼都沒有!無聊!」

和當地的站長聊了幾句。他說:「沒辦法啊,這就是時代的潮流啊。」好像十分的豁達,可是誰聽不出他話里的感傷呢。

天狼星站只有兩個工作人員,不過他們還是認真的,敬禮,目送列車離開。

隨着一聲鳴笛,薩布羅順着跑道離開地面,斜向上飛起,緩緩地消失在了那遙遠的天際,為蒼穹增添了一抹流星。即使是白天,卻依然耀眼。

人類大體上都是喜新厭舊的。那個慵懶地趴在窗戶邊上的少年,看着自己在窗戶上的倒影。「滿天繁星……好無聊。」很難想象剛剛他的興致還那麼高昂。

正好他經過這裡,那個叫小夫的少年說:「啊,正好。我說,我們想回地球去。」

「什麼?想回去?」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行!」

下一秒他才想起,乘客的要求,於情於理都是無可辯駁的。

不過……

就讓自己任性一回吧,難道就不能給薩布羅留下一個滿意的句號嗎!

反正,這些過去的人不知道這裡的規定,就糊弄一下他們好了。

「票是到終點的,中途不能下車,必須坐到最後!」

他不理會那些少年驚訝與鬱悶的表情,走進了駕駛室。看着那鍋爐里熊熊燃燒的的火焰,車長不禁再一次摸了摸那根已經磨的錚亮的把手。鏟子仍然不停地把煤炭運送至鍋爐中。

「那個……」門口傳來的聲音。他轉過頭去,看到是那個名為大雄的少年。也是他使用了車票。

「啊?怎麼了?」

對方交叉着手,擋在身體前面。眼睛也只是看着地面,很扭捏的樣子。「那個……那個……」

「想要坐一坐駕駛員的座位嗎?」他很和藹地說。

「哎?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請。」說着,他離開了座位。

看着座位上興奮不已的大雄,不停地看看這個,碰碰那個,他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踩一下那邊的踏板。」他微笑着說。

「什麼啊?」

「行了,踩下去看看。」

一股更濃的煙霧噴了出來,響亮的一聲鳴笛。

「哈哈,不錯的聲音吧,薩布羅的……」

說着,他介紹了這個名字的來歷。我不知道那個名叫大雄的少年聽完那個名字是什麼感受,只是知道,我聽了這個來歷覺得館長很人文,對工作充滿了熱情。

「讓我看看火吧。」大雄說着,離開了座位,在鏟媒的地方蹲了下來。鍋爐打開,旺盛是火焰將大雄和那個名叫靜香的少女的臉映得潮紅,就像是冬天,坐在自己家的壁爐旁那樣,溫馨。

「好像不是那麼熱呢。」

「外面有着看不見的防護罩啊。」

「這樣啊。怎麼說,這好歹也是22世紀的東西啊。」

「這聲『好歹』聽着真不舒服啊……不過被這麼說也是沒辦法的,畢竟過去一百多年了,到處都破破爛爛的了。」他把目光從火焰上挪開,看着那些管道和齒輪和儀表。「都不知道修理過多少遍了,最初的零件基本上都換掉了。只有這個鍋爐還是最初的那個。只要生上火,就會一直燃燒到爐子冷下來為止。」

「這麼說,這火簡直像有生命一樣了。」

「哈哈哈哈!」車長聽了十分高興。「你小子倒會說話!不過仔細看看,確實是生命的火種啊。」

火焰靜靜地燃燒,聆聽着他們的微笑。偶爾蹦跳的一塊煤,或許就是他的答覆吧。莫非,連它也回憶起了那過去嗎……

「好懷念啊……」車長的那份感傷,不禁又回到了腦海之中。

不知道,當時他在回憶的時候,那幾個少年有沒有注意那種讓我肅然起敬的眼神。

「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嘭!」鍋爐猛然關上,原本充滿了火光那暖色的駕駛室,變得冰冷。

臨時錯車與危機

不知不覺,我已經把這個具有名字的機車當成了一個真正的生命。

薩布羅的心情,好像也隨着回憶的戛然而止變得很糟糕。車廂一陣晃動,管道又阻塞了。原本白色的煙霧變得又黑又濃。

「又堵塞了。這個時候就應該從自動駕駛切換回來,好好安慰它一番。」說着他操縱着那個鏟媒的機械手臂,輕撫着鍋爐。「薩布羅,心情調整過來!」

「加油啊薩布羅!很快就到了!」駕駛室中的兩個少年,都在為它鼓勵。

「簡直就像原來那樣熱鬧啊,是吧,薩布羅!」駕駛座上的車長不禁感慨。

很快,白色的蒸汽取代了那黑煙。

沒過多久,便停在了那個臨時停車的錯車點。對面會過來一輛觀光的豪華列車。作為有錢人的消遣,它並未被取消運營。

胖虎和小夫兩個人,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興趣。並不能從列車上直接下來,所以,他們做了這樣一件事——把最後一節車廂從連接處取下來,讓它順着鐵軌滑下去,這樣就能原路返回,從而到家。不過這兩個魯莽的傢伙好像沒有考慮到迎面而來的列車……

沒有牽引機頭,車廂的運動完全不受控制。車長、大雄和靜香聽到警報衝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

遠處,觀光列車的燈已經能看到了。而那一節車廂,就在正對面!觀光列車呼嘯而至,所有人都不禁捂住了眼睛——

死局已定!

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扇任意門,裡面出來了一個藍色的貓型機器人:「大雄,你居然把我那麼寶貴的紀念票……」

可是他再一看眼前的情景,急忙用省力釣竿將那節車廂車廂從軌道上拔起,躲過了緊跟而至的觀光列車。

至此,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叫哆啦A夢的機器人,在車廂里向大家解釋了紀念票的來歷和停運的事實。一旁坐着的車長,則垂下了頭。

大雄聽着眾人的感慨,有些失神地眨了眨眼。就在大家嚷着要回去的時候,哆啦A夢甚至都已經打開了任意門。

「等、等一下。」大家都回過頭來,就連車長也抬起腦袋。

「我想繼續坐到最後。」堅定的一句。

「畢竟是最後一次了,如果沒有人坐的話不是太可憐了嗎?!而且,而且我不能人薩布羅寂寞!」

靜香首先表示了支持。而那個貓型機器人哆啦A夢也說,既然票用了那就坐到最後吧。另外兩個少年,只是輕微地抱怨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真是,謝謝你們了。都是最後一趟了,還能有你們這樣一批乘客,真是,真是比什麼都好啊……」

回歸的輝煌

窗外突然變得耀眼無比,緊接着,一股巨大的衝擊波(激震波,波源運動的速度快于波的傳播速度)將車體震得搖晃了好久。轟鳴的聲音(宇宙中哪來的聲音?製作組疏忽了)震耳欲聾。

他急忙打開列車上配備的視頻聯絡器,向最近的傳達站詢問情況。結果居然是超新星爆發!由於觀測的錯誤,原本第二天到達的衝擊當時就到了。隕石群很快就會到。

聽到這裡,我突然有些後悔曾經對它的輕視。這停放着這裡的列車,原來的遭受到了這樣的強烈的破壞。即使這樣還在保護乘客啊。

而事實,卻是令我心頭一震的。

「不得了了,我們得必須趕快避難。」他說着,就要去駕駛室啟動列車。

可是,屏幕上突然又出現了新的消息。是SOS信號。沿着鐵路查詢下去,信號源就在不遠處,就是剛剛駛過的那輛觀光列車!由於距離第一波衝擊較近,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首部的四五節車廂脫軌了,掛在半空中,搖搖欲墜。(根據我的理解,SL要在鐵軌上行駛,必須要有摩擦力才能使其前進。摩擦力來源於粗糙接觸的有正壓力的物體之間相對運動或相對運動趨勢,這裡的正壓力是由鐵軌在周圍製造了重力場而得到的。因此在宇宙空間也就有了上下之分。否則觀光列車掉下去也沒啥……)

「快去救他們!」大雄看到了這樣的圖像,立刻這麼說。

「可是緊急避難警告……」

「沒事,用任意門。」說着,哆啦A夢就轉身去開門。

打開那扇本來無處不達的門,大家只看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間。受到強力電磁波的影響,任意門完全不能使用。到了關鍵時刻,卻讓人失望,這便是那沒有靈魂的事物的特徵麼?我這樣想。

「我必須保證你們的安全啊。」車長說。「再不快走,隕石群也就要來了啊!」

「可是我們不是離他們最近的嗎?如果等其他的救援就來不及了啊!」大雄滿是擔憂的聲音。

「那輛車上還有小孩子呢!」

「等等……大家是認真的嗎?」小夫有點打顫地說。

「當然!這時候臨陣脫逃還算是男人麼?」幾人中最壯士的胖虎說着,還挽了挽袖子。

車長轉過身。大家互相對視一眼,然後狠狠地點了點頭。

奇蹟進行時

聽到一聲沉着有力的鳴笛,一位父親激動地說:「是救援!救援來啦!」

全速駛來的SL,看着三怎樣的振奮人心!

沒有人抱怨那陳舊的車廂,沒有人失望那簡陋的設施,沒有人不滿那有些危險的運輸纜車。薩布羅,在最後的運營中,重返那當年的風采。

儘管人們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薩布羅還是不免被零星的隕石擊中。車身搖晃,可是卻沒人對此發難。

「都已經沒人了嗎?」

「大家都坐上了!」

「這邊也好了!」

車長急忙進行操縱,手忙腳亂地啟動了SL。「走,薩布羅!」而就在下一秒,後面的觀光列車被炸得粉碎。看到這一幕的胖虎和小夫二人,不免一陣後怕,甚至癱坐在了車廂上。

「嗚——!」隨着一股白色的蒸汽,薩布羅再一次喊出它那鼓舞人心的口號。

「真是千鈞一髮啊……」哆啦A夢說着,正想喘一口氣,卻沒想到看到了迎面而來的一顆大隕石。

「躲不開,SL只能沿着鐵軌跑。只能撞過去了。!

「你們想辦法讓它中心裂開,這樣就能撞過去。薩布羅的車頭是很堅固的,只要裂開就一定能過去!」

大雄和哆啦A夢兩人來到了車頂的能量炮前。隕石在兩人的瞳孔中不斷擴大,擴大,就像要將這個世界吞沒似的。

過來幫忙的胖虎和小夫二人,已經是全力以赴地鏟煤。車頭裡火紅的顏色,也漸漸變得炙熱。各個儀表都開始滿偏。車長那沉着的臉上,也寫上了八分緊張,兩分不舍。旋即,變成了十分的堅毅。「挺住啊,薩布羅……」

越來越近了。胖虎和小夫甚至都因為看着發呆而停下了手中的鏟子。

「嗚——————!!!」

「就是現在!」

一道激光從隕石正中心準確穿過——

車長說,當時薩布羅跑的那麼快,聲音的節奏那麼明顯,可在那一刻,世界就好像完全靜下了來。

猛烈的正面撞擊,向四周散發了巨大的能量。而碰撞的中心,尤為慘烈。徒然受阻的薩布羅拼了命地向前沖,輪子上的活塞急速地運動着,只為把隕石沖開!

隕石上的裂紋不斷擴大——衝過去了!

「太棒了!」這是所有人真心的歡呼。

尾聲

這個宇宙邊緣的星球,用它的黃昏來迎接薩布羅。後者的火焰,熄滅了。

我的心海久久不能平息,那狂風驟雨的景象就像是在面前。

「還能……還能跑的……薩布羅……」

「唉,只要你們能記住它,那就夠了。」

已經破爛不堪的薩布羅,掉下了一顆螺釘。也許是天意呢,薩布羅送給大雄的紀念品。

看着手中的螺釘,大雄的手不禁抖了又抖。他想說什麼,可是終究沒有說出來。

……

那些有資格乘坐貴族列車的人,並沒有忘卻此事。他們一道聯名,為薩布羅申請了時空博物館鎮館之寶的榮譽。當他們向評委們講述這個故事之後,全場的安靜,一致的通過……

館長說,他並沒有什麼奢望,只是想讓薩布羅不再寂寞。雖說,這是不可能的。狂歡,是一群人的寂寞。

這,便是人類曾經的,還有未來的星海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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